慕容果兒跟暗一他們交好底之後，便來到二族老的屋子。

冷洛已經替她把東方雲月的衣服換掉了，頭發也洗了，看著眼前這個面色蒼白的女人，慕容果兒的心如同被針紮一般。

盯著自己的母親看了好一會兒，慕容果兒終於鼓起勇氣，來到另一邊的桌子。

看著放在那裏的盒子，她再也無法壓抑，跪到盒子旁邊，抱著盒子就哭了起來。

這是慕容北的骨灰，她的爸爸。

“爸爸！”她尋了二十年，盼了二十年，她幻想過千萬種相見的場面，可是，都沒有想過會是今天這樣。

“姐……你註意身體，爸爸，不希望你傷心的。”冷凍也跪在她的旁邊，扶著她。

“爸爸走的時候，還念著你的名字。姐，不要讓爸爸擔心。”那天的種種，瀝瀝在目。

“我還是太無能，否則的話，這麽多年了，怎麽會找不到他們。”如果她再強大一些，她就可以查到這一切，就可以盡早來救他們。

可是，她還是太弱。

“姐，別這樣，你已經很強大了。”父母離開她的時候，她不過五六歲，她能堅強地活到現在，並且一直沒有放棄尋找他們，還要多強大？作為一個女人，她真的，夠強大了。

“果兒，別讓爸爸走得不安。”季展言不想她因為傷心而傷害了身體，至親離開，傷心是難免的。但也要接受。

況且，還有更需要的人等著她關心。

“我知道。”慕容果兒跪好，對著裝骨灰的盒子叩了三個頭。

她心理一直有準備，她的父親已經不在，只是，一直都想不到，會是這樣的場景。

“凍凍，告訴我，當時的情況。”爸爸沒了，但是，她還是要知道，她的父親走的時候，是什麽樣子的。

“爸爸走得很痛苦。雖然，他比一般吃了這個藥的人，多撐了兩年，但，走的時候，比一般的人也更痛苦。”冷凍沒有說，當時的父親，已經被這藥折磨得身體只剩下一層皮包著骨頭……

“東方浩要將父親的屍體扔到後院埋了，是媽媽以死相逼，最後才火化，將骨灰給我們。”那些日子，對於冷凍來說，每一個回憶，都夾帶著深深的痛恨。

痛恨東方浩。

冷凍不得不說，暗客的存在，是他們能活到今天的主因，否則，以東方浩的為人，早將他們都殺了。

“那個畜生渣子，當初小默子將他接回來的時候，我就說他不是個好東西，沒想到，還真的這麽畜生！”二族老聽了，一邊抓著藥，一邊罵。

也許一般人無法理解這多撐了兩年是一種什麽痛苦，但，作為醫生的冷洛能理解。

那是看著自己的內臟一塊一塊地被腐蝕幹凈，最後死去。

這痛苦，真的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。

“東方浩！我不殺他，我誓不為人。”這是冷凍咬牙切齒說出來的。即使因此搭上自己的性命，他也在所不惜，如此不共戴天的仇恨，他如果不報，他活著也是枉為人。

“他是要死，不過，不能死得太痛快了。”慕容果兒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多善良的人，也許她從來不爭些什麽，不算計些什麽。但，如今別人已經欺負到頭上，那麽，她如果不好好地將一切都還回去，那就真的太對不起東方浩這些年所做的了。

“唐老來電話了。”卓淩川一邊掛著電話，一邊從外面走著進來，對著他們說道。

“如何？”慕容果兒看著他不太好的臉色，已經猜到，事情不順利了。

“葉少軒趕到的時候，陳一景已經受了重傷，唐老也傷得不輕。外公沒有受傷，也沒有落到郁景勳的手裏。”卓淩川欲語還止。

“直說。”慕容果兒已經聽出了卓淩川話裏的意思，外公沒有受傷，沒有落到郁景勳的手裏，但，也沒有在葉少軒的手裏！

“外公被人救走了。也可以說是，劫走了。”沒錯，東方默沒有被郁景勳捉走，是一件幸事兒，但，他卻被身份不明的人救走，這也讓他們實在不知道是喜是悲。

“唐老也不知道救走外公的人是誰？”慕容果兒此時的擔心是有的，但也稍松了一口氣。

不管如何，只要不是東方浩的人，哪怕救走她外公的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，她相信，起碼也比落在東方浩手裏安全。

“看不出。”唐中磊回憶了當時的情況，他說那些人也明顯是一直跟著他們的，但，他卻完全看不懂對方是什麽人。

“難道，上次我和陳班長去醫院，看到的不是錯覺？”冷洛放下了手裏的藥材，認真地回憶了起來。

“什麽錯覺？”冷凍問道。

“上次我和陳班長去醫院問藥方的事情，陳班長說，他總感覺身後有人跟著，但是，我們卻什麽都沒有發現。”她當時也有這樣的錯覺，但因為急著提煉藥，她也沒把這事兒往心裏去。

現在看來，那不是什麽錯覺，而是，他們早就被人盯上了。

“看來，是我們大意了。”冷洛有些愧疚。

“不是你們大意，是對方隱藏得太深。”慕容果兒並不覺得是大意的問題。

連唐中磊都看不出對方的身份，可想而知，這些人隱藏得多深了。

“有沒有可能，那些人，根本就是外公的人？”季展言不得不這樣猜測，因為，東方默一直都是清醒的，他癡呆癥的脈像，也只是讓人用了藥造成的，既然他還能找到人在藥上面做手腳，那就說明，東方默還是有著忠心於他的人的。

這樣一來的話，這半路救走他的人，就有可能是他自己的人。

“外公一進清醒的，也不排除這個可能。”慕容果兒經季展言這麽一說，也認同著這個說法。

“外公的事情，我們暫時放一邊，不管對方是什麽人，他們救走外公，總是有目的的，那他們自然會聯系我們。”

“陳一景和唐老的傷如何？”季展言現在比較擔心這個。

“唐老的傷不算嚴重，起碼，咳，還能說話，至於那位陳班長，因為替外公擋了一槍，所以，他現在的情況，比較危險。”卓淩川的臉色也凝重著。

“在哪家醫院？我現在就去。”冰月已經覺得，她不能再等在這裏了。

“我也去。”冷洛也拿過東西，準備和冰月一起出發。

她是醫生，不管內科外科，她都擅長，所以，陳一景的傷，沒準她能幫上忙。

“我送你們去。”卓淩川看了眼她們，又看了看慕容果兒，得到她的點頭之後，他送她們。

“姐，我也和她們一起去。”冷凍不放心冷洛，畢竟，東方浩還在外面，她把東方明志弄成人妖，東方浩的怒氣可想而知的。

“你們去吧，陳班長的情況一穩定，就接回來這裏吧。”人都在一塊兒，比較放心。省得分得太散，被東方浩找到空子攻擊。

“不排除東方浩會聯合東方家的其他人現在就來攻擊你們，所以，你們要做好準備。”卓淩川臨出門的時候，不忘交待著季展言。雖然，他知道，以季展言的能力，不需要他交待這些。

“嗯，放心。”季展言不是居功自傲的人，對於卓淩川的善意，他還是領情的。

而此時，屬於東方家族的私立醫院裏，東方浩正以咆哮的聲音，吼著醫生。

“飯桶！都是一群飯桶！我花了這麽多錢養著你們，現在你們一個個都說無能為力？什麽叫無能為力？你們是要我看著我的兒子，變成女人？”東方明志的身體特征已經開始發生改變，此時的他，已經被身體上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得躲在病房的角落裏，縮成一團。

東方浩看到這樣，更是憤怒不已。

“老爺，不是我們不想治好少爺，而是，這種藥，根本沒得治。除非……”醫生怯怯懦懦的，話也不敢一次性說完。

“除非什麽！說！”東方浩已經砸了不少的儀器，現在瞪著說話的醫生，大有他不說出個所以來，他就把醫生都砸了。

“除非等所有特征都改變完之後，再重新做變性手術。”醫生把話一說完，就低著頭，不敢動。

其他醫生也是一樣的態度。

“什麽！”東方浩火氣更大了！

他的兒子本來就是個男人，現在讓人變成了女人，然後，這些飯桶告訴他，要等他兒子變成了女人之後，再做變性手術，變回男人？

這他媽算怎麽回事兒！

“老爺，目前的情況，只能是這樣。否則的話，只能一輩子，不男不女了……”男人的體形，女人的下半身……

“查！給我查清楚，那個叫冷洛的女人，到底什麽來頭！”為什麽這個女人可以有這樣的藥！

他真的太小看了慕容果兒了！她身邊不僅男人了得，連女人都那麽讓人想掐死！

“她是醫學界裏有名的天才。不僅鉆研出各種稀奇古怪的藥，還對各種手術都能精準進行。可以說，只要還有一口氣的人，到了她手裏，都死不了。”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，還讓你兒子曾經調戲過，她不整你兒子，整誰？

這些話，醫生們都不敢說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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